1985年,時任廣東省省長葉選平和尼克松。
喬治·布什和夫人參觀1985年廣交會。
過去的幾十年里,多位美國前總統在廣東留下足跡。尼克松在卸任后曾三次踏上南粵大地;老布什在擔任美國副總統但掌握關鍵權力時跨洋行走廣東,受到總統級別的高規格接待。回望歷史,他們的廣東行為中美關系添磚加瓦,載入中國史冊,也在這片改革開放先行地留下許多不為人知的有趣故事。
尼克松訪粵
“他們一定在講友好的話”
“這是改變世界的7天。”這句舉世聞名的話出自美國前總統理查德·尼克松之口,而他口中的7天,正是1972年2月21日至28日美國時任總統尼克松正式訪華的一周。這次訪問,標志著中美隔絕狀態的結束和關系正常化進程的開始,更為日后中美關系的發展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事實上,在任期間,尼克松從未踏足南粵。直到1976年,已經卸去美國總統一職的尼克松才第一次和廣東人民面對面。此后,又分別于1985年、1993年先后到訪廣東。而1993年那次訪問,成為尼克松最后一次中國之旅,大約一年后,尼克松突發中風離開人世。作為中國改革開放先行先試之地的廣東,則成為尼克松對中國大陸的最后記憶。
“上海公報”四年后首訪穗
1976年2月28日上午,一架載著美國前總統尼克松夫婦一行二十人的專機從桂林上空起飛,9時30分抵達羊城。而整整四年前的這一天,中美兩國在上海發表了著名的《中美聯合公報》(即“上海公報”),從那一刻起,中美交往的大門終于被打開。
在穗參觀期間,有這樣一件趣事。28日下午,尼克松夫婦前往郊區人和公社參觀。在公社機械修造廠的院子里,尼克松興致盎然地聽公社社長介紹廠里生產的打谷機,后來干脆把腳踩到打谷機的踏板上,一面踩一面說:“現在,中國人和美國人在一起勞動了。”
當晚,省革命委員會(省政府)在從化溫泉宴請尼克松一行。尼克松在宴會上祝酒時說:“在公社參觀時,公社社長帶我看了打谷機,開始我用腳踩不動,公社社長用腳踩就轉動了。然后我也把腳踩上去,兩個人一起踩,轉動速度增加了一倍,這說明我們兩國在一起,可以完成比一國單干更為偉大的業跡。”
他還說:“光去過華盛頓,不能算看到了美國。因此,我相信中國朋友也會說,只訪問北京,也不能說是看到了中國的全貌。廣州是有名的貿易城市,建立國與國之間的友誼紐帶,是由好幾條聯結而成的,其中最牢固的一條是互利的貿易,希望在今后的歲月中,我們兩國將有更多的貿易。”
80歲高齡依然“接地氣”
尼克松三次訪粵,最大的共同點就是喜歡和廣東老百姓“混”在一塊兒。參觀完農講所,他會突發奇想要在中山路上散步;逛完百貨大樓,他又停留在馬路中間和老百姓打招呼。他所到之處,但凡被群眾發現,便會立刻被圍個水泄不通,現場滿是掌聲和笑語。
1976年整個訪問期間,無論在街道上還是去公社、溫泉的沿途,都有非常多群眾聚集在馬路兩旁,不斷地呼喊尼克松的名字,向他招手致意。尼克松曾對省外辦工作人員說:“雖然我聽不懂他們在喊什么,但從表情上看出他們很友好,他們在笑,一定是在講友好的話。”而尼克松本人則更激動地用生硬的漢語向站在旁邊的人群呼喊剛剛學會的一句話——“中美友誼萬歲”。
1993年,尼克松來廣東時年事已高,80歲,走路不便。可他還是樂意去老百姓多的地方,喜歡和廣東老百姓聊天。一次,尼克松去清平街農貿市場參觀,走到一個攤位前,他問老板:“你認不認識我?”對方想也沒想,就說:“當然知道啦,你不就是尼克松嘛。”又有一次,他在省外辦工作人員的陪同下參觀北京路某百貨大樓。在出百貨大樓門口準備前往乘坐停在路邊的車時,很多群眾認出了尼克松,一下子圍了上來。看到熱情的廣州市民,尼克松激動地和大家招手,后來干脆站在了車子旁的臺階上,回應廣大群眾的歡呼。“我們都擔心他摔下來,讓他別站上去,可是他執意要讓市民更清楚地看見他招手。”當時負責接待的省外辦負責人黃群回憶說。
老布什訪粵
“廣東是中國改革開放前哨”
1985年,時任美國總統里根因病住院,在此期間,時任美國副總統的喬治·布什(下稱“老布什”)基本上代行總統職務,外界評價:“老布什掌握了當時的核按鈕。”
而當年10月17日—18日,老布什代表里根訪華期間率領一行200人訪問廣東,受到了中央政府及我省上下的高度重視,最終我省以接待美國總統的高規格歡迎老布什的到訪。
正常開放時參觀忙壞安保
在保障外賓安全方面,包括從外地運來防彈車,“掃樓”式檢查白天鵝賓館的安全隱患等一系列準備工作,以確保萬無一失。
據透露,為了迎接老布什的到來,廣州市提前1小時封路,而馬路兩邊擠滿了等看美國副總統“廬山真面目”的廣大群眾,場面尤其壯觀。
10月18日,老布什一行前往參觀廣交會,引起現場不小轟動。據稱,他在此前就表示很想看看擁有中國出口貿易“櫥窗”和“風向標”之稱的廣交會。不過參觀時,交易會是正常對外開放的。因而在場的中外客商看到老布什出現都驚訝不已,紛紛聚攏過來,掏出照相機拍照,這可忙壞了安保人員。
其實,早在老布什擔任美國駐華聯絡處主任時,就曾于1974年訪問過廣交會。等到1985年第二次到訪,老布什已經是美國副總統了。這一次,規格立刻高了不少。早在來訪前數月,白宮便派員前來“察看”地形和參觀路線。及至老布什二訪廣交會前約半個月,白宮的安全官多次前來“打前站”。
結束廣州的訪問之后,老布什乘坐專列前往備受世界矚目的中國改革開放試驗田——深圳經濟特區。
歡迎宴上贊廣州發展
老布什曾于1974年至1975年任美國駐華聯絡處主任,1981年當選美國副總統,1982年曾訪華。
在10月17日晚時任廣東省省長葉選平舉行的歡迎宴會上,老布什說:“我為能夠來到處于中國經濟改革前哨的廣州而感到高興,從我上次來訪至今,廣州已經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新的旅館、工廠、汽車和商店,它們都呈現出繁榮興旺的新氣象,煥發出新的活力。”“我們美國有一個說法,經濟發展的關鍵在于相信人民,相信他們的智慧和能力。而廣州的經濟發展就驗證了這一說法。”
“廣東鄰近香港,與遍布世界各地的海外華僑特別是美國的華僑緊密聯系在一起。因而從許多方面來說,廣州是中國通向西方的門戶。”老布什還說,廣東省在中美關系發展中還發揮著另一個重要作用。那就是100萬華裔美國人中的80%祖籍是中國廣東。華裔美國人在工業、商業、科學和藝術等各方面,對美國社會作出了巨大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