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牛區位于成都這座歷史文化名城的上風上水地段,地理位置十分優越,不但有“水綠天青不起塵”、“風光和暖勝三秦”的生態環境,而且自古以來就是一個花的世界、花的海洋、花的故土,美麗的鮮花使這片土地充滿了迷人而長久的芬芳。
芙蓉城
今天在成都欲睹大片的芙蓉花,當以金牛大道為第一勝景,它還依稀有后蜀時期芙蓉花開“四十里如錦繡”的動人景象。關于前后蜀時期的物質和精神遺存,現在保留下來的已經為數不多,唯有金牛區的王建墓和芙蓉大道能讓人勾起對那段歷史的回憶。
后蜀時期對于成都來說,是一段溫馨、浪漫、奢侈的記憶,當時天下紛亂,唯有成都仍然沉浸在歌舞升平的太平景象中。后蜀主孟昶是一個性情浪漫、不怎么愛理朝政的人,整天沉湎于歌舞詩賦、栽花養鳥、尋歡作樂。當然這也不能怪他,歷史上成都的小朝廷全都是這樣的,土地肥沃、山川秀美、有吃有喝,安閑久了自然就想玩出點花樣來。
孟昶玩得最絕的一件“雅事”,就是在成都的城墻上栽滿了嬌艷欲滴的芙蓉花。每到秋天,城墻上的芙蓉花全都盛開了,遠遠望去,就像一道花的長城。為了防止城外的風把花吹得凋零,人們還在城墻的外圍搭起布障和屏風,讓城墻上的花就跟呆在溫室里差不多。花開時節,孟昶召集文武大臣和宮里的嬪妃到城墻上宴飲。然而,宋朝軍隊的金戈鐵馬和刀光劍影打破了后蜀主的美夢,宋軍的先頭部隊很快就兵臨城下了。后蜀主孟昶也沒有做一點抵抗,就乖乖地做了宋軍的俘虜。隨著時事更迭物去人非,成都城的芙蓉花也開始凋謝了。其實,后蜀時期芙蓉花盛開的事實,往深處說,應當是一種花文化的鼎盛和流布,這座城市的人對花有著獨特而深厚的情感,花是他們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就像茶同樣也是他們生活中的一部分一樣。由于芙蓉城的典故在成都人心中扎下了深深的根,因此歷代的官員都有恢復芙蓉種植的想法,包括清初重修成都城時,四川總督仍命令在城墻上栽種芙蓉和桃柳。然而不知是因為美靨如花的花蕊夫人的離去,還是因為芙蓉當日受到的創傷和驚嚇,總之以后的成都城再沒有出現過芙蓉花開四十里的動人景象。
不過,在金牛區我們依然看到芙蓉文化的傳統在延續。在像唐代城墻一般寬闊和華美的金牛大道開闊的綠化帶里,灼灼的芙蓉花在秋季的陽光下盛開著。你如果是在急速行駛的車上,那么你會覺得從車窗外閃過的芙蓉像是一排海浪,它們翻卷著、奔涌著朝你涌來,碩大的花就像是浪潮上的浪花,叫你產生暈眩和激動的感覺。而如果你是步行,那么你會覺得這綿延的花樹就是一堵五彩的屏風,跟后蜀時期成都城墻上的芙蓉花沒什么兩樣。
一座城市關于花的記憶,在這條暢達的道路兩旁得到真實的印證。
梅花故里
宋代時成都的梅花“誠為天下奇艷”,那么這種種賞梅的習俗是何時開始的呢?我們說是從三國時期金牛區一個叫梅家壩的地方開始的,在以后的歲月,芳香撲鼻的梅花像星星之火傳遍了城西和整個成都城。
三國時期后主劉禪朝中有一個老臣,名叫梅萊,也許是年紀漸老思念落葉歸根的田原生活,也許是厭倦了戰爭和漂泊動蕩的生涯,總之有一天他向劉禪遞了一份奏折,意思是想辭去官職去過一種隱居和閑散的生活。劉禪念其勞苦功高,就準了梅萊的請求。梅萊當時非常高興,就像離開鳥籠的鳥兒,帶著他的兒子梅雨村來到西郊一個風景秀麗的鄉下結廬而居。
當時的城西還比較荒僻,但在梅萊父子的眼中這卻是一塊最好的終老之地。每天太陽從東邊升起,又從西邊緩緩落下,田野里開滿了星星點點的野花,小溪潺潺從原野的盡頭彎曲而來。梅家父子覺得這樣的景色就是他們以前夢見過的。他們把茅屋建在一處向陽的斜坡上,每天父子二人扛著鋤頭在房前屋后的空地種植梅花。
父子二人都有愛梅的癖好,而且對梅花的栽種都有獨到的研究。經過一段時間的培養,城西梅家壩的梅花就出名了。每至寒冬時節,大片大片的梅花爭相吐艷,遠看像西邊天際升起的彩霞,近看像春天滿山遍野盛開的桃花。城里的人聞到城西的梅香,都絡繹不絕地尋香而至。一路上,來梅家壩觀賞梅花的人比春天踏青的人還要多。達官貴人們騎著馬,名士美女們坐著轎,普通老百姓則步行一二十里地,都來爭相觀賞這梅花盛開的稀世奇景。
來梅家壩看梅的人多了,自然就有人想把這些梅樹加以推廣,好讓全城的人都能聞到這奇異的香氣,看到這神奇的梅樹梅花。漸漸的,開始有人從梅家引種,梅萊父子也毫無保留地把種梅技術傳授給愛梅的人。不久以后,從飲馬河到梅家壩,從沙灣到浣花溪,幾乎整個城西都種植了香艷而神奇的梅花。由于大片的梅林像田野里的稻谷一樣一望無際,難怪陸游在城西走馬時,會被濃得嗆人的梅花熏得醉意十足。
觀海棠
其實在宋代的金牛區,跟梅花一樣鋪天蓋地盛開的,還有海棠。從某種程度上說,當時蜀中海棠的名氣實在是比梅花還要大。大約是因為海棠沒有梅花的香氣,所以歷代詩人們不經意地遺漏了對它的記載。
據相關文獻記載,蜀中引種海棠的時間要比梅花稍晚,到了公元830年,才由川西節度使李德裕引種海棠入蜀,這時候杜甫已經離開成都好幾十年了,喜歡成都風土人情的老詩人無緣見到海棠的奇艷。
在宋代繁華的城市背景中,城西的海棠像一盞一盞的宮燈靜靜懸垂著,把整個成都照映得無比的亮麗。海棠是在早春時節開放,一小朵一小朵的花從鐵梗虬枝上紛紛怒放,讓人懷疑沉睡了一個冬天的海棠樹積蓄了所有的力氣,目的就是在一個明媚的春日催生那些嬌美的花。倘若現在人們要到城西去賞海棠,那么在很多地方都能找到它的蹤影。除了春光明媚、百花飄香的鳳凰山,在沙河、府河沿岸和很多街邊綠地都能見到。鳳凰山的海棠在開花季節,山腰上紅紅白白一大片,和龍泉山的桃花一樣壯觀。其實海棠盛開比桃花更具觀賞價值,因為桃花是那么的短暫易逝,幾乎一夜春雨就可以把灼灼的桃花澆得花容慘淡。而海棠卻是越經風雨,越發嬌艷和精神。
海棠有很多品種,如玻璃海棠、四季海棠、麻葉海棠,它們的名目有的是根據葉片辨認,有的是根據花形辨認。有一種海棠,它的花瓣和桃花一般粉紅嬌艷,但枝條卻如柳絲一般柔軟。還有一種海棠,它的花瓣是雪白的,中間的花蕊卻像一簇燃燒的火焰,紅得透亮,紅得叫人心跳。奇怪的是,越是經霜歷雪,海棠花卻越是開得繁密和嬌艷,頂天立地一大蓬。
流風余韻
金牛人歷來有愛好種花的傳統,“花重錦官城”的贊語無疑有金牛區的功勞。只要你有空到金牛的大街小巷轉一轉,哪天不看到花市上的梅花、菊花、玫瑰花呢?哪一家的窗口、哪一家的院落沒有幾株心愛的時花呢?到了夏季,街上賣黃桷蘭的小販又該多起來了,那一串一串如玉般白皙好聞的花,據說不但能祛除汗氣,還能避除蚊蟲,聞起來也是淡雅宜人,像是一個個著裝淡雅而得體的成都美人。你買上一串,掛在汽車的擋風玻璃后面、衣襟上、鬢發上或是家里面,一個夏季都有浪漫而舒適的好心情。
從古至今,花在金牛人的記憶中長開不敗、歷久彌新。金牛大道附近的郎家花市和西部花卉園就是這種美好傳統的流風余韻。
郎家花市是上世紀90年代初興起的一處位于金牛大道旁的花市,在成都久負盛名。愛花的人們在不同季節都會從四面八方匯聚到這里,選擇各種各樣的花草點綴自己的生活。特別是在春節前后,更是人們選購鮮花的高峰時節。除了本地常見的臘梅、海棠、杜鵑、菊花、玫瑰外,近年來興起的許多來自廣東、云南等熱帶地區的花也越來越受到人們的歡迎。像仙客來、蝴蝶蘭和大花蕙蘭等等,這些花被花匠精心地養在大棚或溫室里,在寒冷的冬天,鮮紅、亮紫的蝴蝶蘭開得生機勃勃,嬌艷奪目,美麗挺拔的大花蕙蘭亭亭玉立,那花中珍品是純黃色的。還有鳳梨、紅掌、竹芋等,每種花都有愛家。在春節前的日子里走進郎家花市,熙熙攘攘,摩肩接踵的人流中,花香人面交相輝映,空氣中是甜蜜的花香,周圍蕩漾的是暖暖的對春天和美好生活的渴望。在各色鮮花中,五顏六色的郁金香可以說是最精巧、最嬌艷、最雅致的花兒了,這種帶著些異域風情的花朵在郎家花市上的大棚里鋪天蓋地,紅的、粉的、黃的、紫的、白的,形成一片花的海洋,朵朵含苞欲放生機勃勃。選一個別致的木制花盒,花匠會為你埋好花泥,按照你的要求配上各種顏色的花,不一會兒,一盆美麗的郁金香就在向你招搖了,那份風姿,那份艷麗,那樣的色彩,捧著她走在路上,會引來無數人的眼光。每年在元旦過后,位于沙灣路西延線旁的成都西部花卉博覽園還會舉辦一年一度的興盛迎春花展。各種鮮花爭奇斗艷,一些珍貴的花卉更是引得人們爭相選購。誰不愿意把春天帶回家呢?除了各種花草、盆景外,在花市中你還能找到各種養花、護花的用品。幾乎沒有人會空著手離開花市,因為沒有人不愛美不愛花。